曲嫣從房間下樓，看到江辭蒼白著臉，惶惶不安地坐在客廳沙發上。

管家給江辭端了一杯熱水，江辭握著水杯的手指在發抖——他已經洗幹凈了手上的血跡，但還不停看著自己的手，好像鮮血無法洗幹凈似的。

曲嫣心想，就憑這精湛的演技，如果在她的地球時代，絕對可以角逐影帝的獎項了。

她心裏想笑，但臉上露出沈凝的神色，走過去，問道：“阿辭，出什麽事了？”

江辭擡起頭來，嘴唇瑟瑟顫動：“嫣嫣……我、我殺人了。”

江宴接到管家通知，正從樓梯上下來，剛好就聽到這句話。

他大吃一驚，疾步奔到弟弟面前，沈聲道：“到底怎麽回事？你好好說！仔細說清楚！”

江辭把剛才發生撞車、纏鬥的事故說了一遍，含著眼淚，惶恐地道：“我不是故意的，是他、是他拿刀子要捅我……”

曲嫣拍拍江辭的肩膀，安撫道：“別怕，有我在呢。按照你說的情況，你剛才是自衛殺人。我替你請最好的律師，不會讓你有事。”

江辭一把握住曲嫣的手，感動地道：“嫣嫣，你太好了！”

曲嫣抽出手，轉頭看江宴：“警察應該很快就會上門，你陪著阿辭，我現在就聯系律師。”

江宴眼神覆雜地看著她，沈默地點了點頭。

……

果然，過不了多久，就有警察上門帶走了江辭。

曲嫣自己開車，和江宴一起去警局。

路上，曲嫣安慰江宴：“你不用太擔心，我剛剛問過律師，阿辭這種情況有很大概率能夠打贏。我不會看著他出事的，你放心。”

江宴眸色幽沈，啟口道：“謝謝你。”

如果不是她，他一時半會兒也請不到好的律師。

他現在賬戶上有一百萬，是這一趟出國用命涉險搏來的。

本來他想存著留給阿辭將來做換心手術用，但現在這一筆律師費估計不會便宜……他是該開口說先欠著她，還是還她？

江宴心裏很沈，他有太多事要顧慮，最擔心的是阿辭被拘留審訊，身體吃不消。

曲嫣調整車子為自動駕駛的模式，從後視鏡裏瞥了江宴一眼。他在擔心什麽，她完全可以猜到。

不好意思，事情會比他擔心的更壞更糟更慘。

“餵？方律師？”曲嫣的手機響起，她調出屏幕接聽，讓江宴也能看著，“你趕到警局了嗎？”

“曲總，我剛到警局。”屏幕那一頭，一個沈穩的中年男律師開口說道，“據我初步了解，死者名叫李瑉宇，父親是有名的富商李嘉耀。”

江宴聽到這裏，眼波一動，感到震驚。

方律師繼續說道，“這位李嘉耀先生的發跡過程，頗值得玩味，他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。不過，就這次案子本身而言，我覺得問題不大，我有把握能打贏。”

“謝謝方律師，我們馬上就到了，碰面再說。”曲嫣掛了電話，瞧江宴一眼。

他的臉色更加沈重了。

那可不。

李嘉耀就是江宴保護的那個大老板，為人有多狠，在黑道有多大的勢力，江宴最清楚了。

“你先不要想太多……”曲嫣正要意思意思的寬慰幾句，輪到江宴的手機響起來。

江宴接聽完電話，整個人如墜冰窖，渾身發涼。

阿辭在警局審訊室裏，心臟病發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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